Is't you

【农坤】 流星 (偶练现背/一发完)

omg!头掉!

昭和蒸気波:

▷点我看纯情男孩互撩。




CP只有农坤,其他lxs都是友情客串。


双向暗恋前提,梗很古早,要骂就骂我土吧。


男孩们属于他们自己,OOC和傻白甜属于我。






/ 我本是漂流在宇宙的一粒尘埃,航游星河时被来自于你的引力摄动,甚至来不及从一生中拨出三秒去思考,便做出奋不顾身向你坠落的决定。/  






是谁第一个举手提议玩国王游戏的?




好像是某个烂梗王,但自己似乎也投了赞成票。




十来个男孩子们无聊的时候聚在练习室里就干不出什么漂亮事来,还不如各自回宿舍洗洗睡觉。




陈立农额角沁着汗,红心2纸牌被捏皱了两个角,从右手不安地滑动到左手。他被国王点到了号码牌,脸上还挂着刚被集体行过注目礼的窘迫。




惩罚内容在这轮游戏开始前已被庄重宣告,被恶整了一通而立志复仇的林彦俊阴恻恻地说要当国王,然后抓两位幸运的练习生玩目送秋波。




其实也还算有良心的啦,毕竟刚才自己当国王的时候让他拿一米九二的卜凡当人肉钢管大跳热舞,林彦俊领完惩罚趴在地上至少30秒一动不动,宛如失去人生理想,这种程度的“复仇”最多也只算旗鼓相当罢了。




国王游戏说是没下限,但实际操作起来大家心里还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底,未成年的小朋友也参与其中,什么能逾越,什么不能碰,无形中还是确立起来,把男孩子们框在了彼此的安全距离。




林彦俊在这轮如愿拿到了鬼牌,第一反应就是对陈立农目露凶光。




“老天野啊,”他亮出牌面,“这要怎么讲?天道好轮回厚!”




新晋国王用手指尖“哒哒”地敲着牌面,很得意的样子。




“那我要行使权力咯……红心Ace和红心二号!”




在一阵小声笑着学他那个“噩耗”口音的交头接耳里,林彦俊“啪”地把牌扣在地板上。




“来,目送秋波都知道吧?如果陈立农被抽中,就再加个码,两个人要鼻尖对鼻尖的那种,谁要是先移开视线……呃,就承包在座每一位朋友明天的营养早餐。”




陈立农张着嘴确认了几遍手里的牌面,差点当场就信佛了。




“哇,这什么概率,你是不是有作弊啊……”陈立农苦着脸摊开手牌,赫然是一张红心2。




林彦俊一发中标,干脆无言起立鼓掌,男孩们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一个个都拿“你惨啦”的眼神注目过来,陈立农只好尴尬不失礼貌地回以讪笑。




红心ACE的持有者还没主动自首,他眼神不自觉飘到身侧——只有右手边这位沉默异常的练习生没有及时对他报以无情嘲笑。




陈立农心里微微一沉,下意识攥紧了纸牌,又后知后觉想起不能在牌身留下痕迹以免影响后续游戏,连忙把牌换到左手松松握着。




得偿所愿的国王还在那边夺命召唤:“ACE嘞?让我们认识一下这位幸运的练习生好不好?”




“好啦,是我。”身边人果然出声了,他脸上无奈带笑,乖乖伸手把牌面翻开,“喏,红心A。”




哄笑和口哨几乎是刚才的两倍分贝,陈立农从男孩子们咋咋呼呼的噪音里听辨出几句“坤坤欸”“你们寝室内部恩怨干嘛牵连无辜人士啦”。




他手足无措地挠着脸偏过头,恰巧和耳尖红红的蔡徐坤对上视线,两个人表情都不太自在,蔡徐坤咬着唇朝他笑了笑,肩膀轻耸,是很招牌的害羞姿态。




陈立农心中一凛,暗道不好:和这样的钓系偶像怎么玩目送秋波?会露馅的吧!




他一肚子苦水无处可倒,连做心理建设的时间也被剥夺,直接被赶鸭子上架。两人在一票观众强势围观下盘腿对坐,表情看着都挺沉重。




很快大家认识到一个更沉重的事实——红心A的腿太长,红心2的腿也不遑多让,盘起来也很占地方,两个人如果不抻长脖子佝偻背,中间差不多能填个马里亚纳海沟。




林彦俊看了直叹气:“不行,这个距离还目送秋波个鬼啊,陈立农还近视,估计脸都看不清吧?”国王操心坏了,两指夹着鬼牌指点江山,“来来来,农农把腿伸直,坤坤坐上面。”




“?”




再次爆发的撺哄鸟乱瞬间盖过了尾音,陈立农以为自己幻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蔡徐坤,蔡徐坤反射弧比较长,整个表情还是空白的,陈立农只好又去看林彦俊。国王对他微笑颔首,娓娓道:“苍天饶过谁。”




卜凡在一旁海豹式鼓掌。




陈立农只好硬着头皮重新调整坐姿,一看蔡徐坤还呆坐在原地,只好拉着他手腕往自己这边引。




蔡徐坤走着神倒也听话,乖乖地偎过来,他好像在这个逐渐靠近的过程中才慢慢回过味来,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洇开两抹绯红,颜色鲜润得很,让人想起春季特供的时令浆果。




回过味的蔡徐坤磨磨蹭蹭地打开双膝,配合着摆出一个无可挑剔的标准跪坐姿,他双手缩在身侧,好一会不知道该怎么放,最后咬咬牙,绕过陈立农的脖子,十指交叉,软软勾在他颈后。




男孩们也许还在大呼小叫,也许在屏息旁观,陈立农却不怎么听得分明了。他怎么想都觉得不能让人家单方面搂搂抱抱,犹犹豫豫地探出罪恶小手,扶住了对方的腰。




不知道是动作突然,还是他由于紧张导致下手没轻重,亦或是蔡徐坤本就敏感,他只感到到对方倏地瑟缩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把整个上半身蜷进他怀里。




“不好意思,”蔡徐坤连忙抱歉,略显仓皇地支起上身,“我有点怕……”还有个“痒”字含在舌尖没递出去便猛然缄口。意识到此刻他们实在过分靠近,和国王指明要求的“鼻尖对鼻尖”完全切合,他被惊得收声,话也说不完全,满心慌乱地不知道就这样维持现状,还是该主动拉开距离。




陈立农也是一双手摸在人家腰上进退不得,他也有试图为自己的莽撞道歉,张了张嘴却是哑然垂首。这种状况下他的语言系统根本就没在运作,大脑皮层倒是格外活跃,满屏弹幕2倍速滑过。




——怎么办?这样就算开始了吗?是怎样论胜负?计时吗?还是只要让对方主动移开眼睛就算赢?犯规怎样算?……还有他的腰是不是有点细过头?我的心脏会不会太吵?




陈立农本来以为自己胸腔里那点的动静会强烈到双方无法忽视,但实际上他一点也没听到什么剧烈心跳声,耳蜗里回荡着宛如核弹引爆前几秒的寂静。




他从蔡徐坤的身上嗅到一股幽微飘忽的香氛,大概是沐浴露、抗敏药膏、衣物留香珠融化在一起的气味,甜蜜又辛辣,糅合在对方轻柔的吐息里悠悠拂面。他试图在这种气息里放慢呼吸节奏,却徒劳地察觉人中被自己的鼻息一次次烫得愈发火热。




“农农,这样不算开始吧。”他听到鼻尖儿的人用气音提醒他,声线荡荡悠悠透着一股绷着的劲儿,听起来并不比他游刃有余到哪里去,“……你得把头抬起来看着我呀。”




“哦,好。”陈立农下意识也用气音回复,连忙端正脸庞。




这个距离实在称得上危险了,应声抬眼那一瞬间,明显感觉受到一阵温柔的阻力。




陈立农定定神,注意到近在咫尺一对长度惊人的羽睫,恐怕刚才那点阻碍感就是自己睫毛尖蹭过他的睫毛缝隙时带来的。




睫毛交错那电光火石的感觉过于缱绻难以言喻,像鸳鸯交颈,像水乳交融,甚至让人浮想联翩到李碧华的“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陈立农被擅自发散的思维吓了一跳,强行把思考轨迹拖回游戏中,迫使自己紧紧盯住蔡徐坤的眼睛。




这个距离虽然近到可怕,但有个天大的好处——虚焦,陈立农连他虹膜是什么色彩、瞳仁是大是小都无法分辨,更别说什么眉来眼去情意绵绵。钓系偶像没有发挥特长的余地,威力大打折扣,让他能安心琢磨怎么赢得比赛。




然而僵持一分钟,蔡徐坤那边依然按兵不动,似乎是打算采用等对方熬不住投降的策略。陈立农问心有愧,哪敢跟他这么费神地耗着,只能试探着进攻:“坤坤你……你想听笑话吗?”




他话音才落,蔡徐坤不知怎么被触动神经已经咯咯笑起来,眼睛却不肯移开,鼻尖睫毛颤颤地碰着他的,引起好一阵搔人肺腑的痒。




他笑了有几秒才平复下来:“可以啊,但我不想听林彦俊那种烂梗。”




“……”陈立农很轻易地被噎住了,不得不苦思冥想下一个计策。




也许是他吃瘪的情绪太明显太可爱,相对沉默中蔡徐坤又有些忍俊不禁,他笑着松开在陈立农脖子后面交缠的十指,一双手顺着颈侧滑下来,没骨头似地搭在弟弟肩上,红着脸小声提议:“这样,要不我们稍微先拉开一点点距离?”




“好。”陈立农红着脸闷闷地应允。




达成共解,蔡徐坤脑袋后移,撤开了半尺距离,回到自己的安全领地,趁机吁口气。




他其实有在认真考虑怎么让陈立农认输,哪怕是这种赢了也没太大意义的惩罚游戏,狮子座的天性依旧蠢蠢欲动地催促他取胜。




钓术显然是最好用的,但必须是留在镜头前、舞台上的营业特供,秉承“镜头外只当盐神不做钓师”原则的蔡徐坤就没想过把这种狡猾招数用在未成年身上。




小学鸡的对决就该用小学鸡的方式解决,不如就用最土的方法吓这个乖巧懵懂的弟弟一跳,好让他快点败下阵来。




他兀自琢磨得带劲,陈立农倒是有点苦闷了。拉出这么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后,他反而清晰地感受了一番对方24小时不掉线的美貌。




是自己选的“心目中颜值top1”没错啦,不过这种比赛中动用色相应该算犯规吧?那我也可以犯规吗?他刚才好像想说自己怕痒,呵他痒可以吗?




是刚刚喝了水吗?嘴巴好红喏……不过还是眼睛最漂亮。




伏隔核有些过于活跃了,乱七八糟的念头芜杂丛生,又像一个个难以捕捉的残篇断章浮现流逝。




——这个距离刚好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我的眼睛。




这是在陈立农脑海中第一个完全成型的念头。




不知为何,在瞳与瞳的辉映中,他突然想起国小读的天文百科书里关于流星的概念。




他在脑海里悄然构建出一个独属于两人的宇宙,而自己在对方眸子上的倒影就像一颗尘粒,被万有引力牵制在恒星身边,他在既定轨道里偶然与一颗美丽的行星擦肩而过,但凡有任何异动,岌岌可危的平衡就要分崩离析。




然而就在他念头成型的下一秒,这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美丽行星突然自己凑了过来。




他实实在在地被吓了一跳,却绷着脸不敢表露丝毫。心旌在不合时宜地剧烈动摇,被强行按捺几十个日夜的晦涩心思终于忍不住从角落悄悄探头。




蔡徐坤看出他神游天外,以为时机成熟可以着手吓人,当下就伴着一声“嗷呜”以马赫速度贴到他跟前,自诩作凶悍状。结果超级农农竟然动都不动一下,小蔡同学惊讶受挫,退回原位,一双猫眼瞪得圆溜溜,困惑地拍他肩膀:“你猜到了啊?都不会被吓到?”




“没猜到啦,但怎么也不会被这种猫咪装狮子的袭击吓到吧……”




陈立农依旧用那双黑黝黝清粼粼的眼睛盯着他,一口台湾腔软糯无害,不会勾出任何人的戒备心。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掖藏在心里颇有历史的积愫,在对方主动靠近的刹那,突然催生出一种穷途末路的决绝来,随着神经血脉扩散到四肢百骸,理智根本拦不住。




头脑应该是清醒的,清醒地向他发出哀的美顿书——这是不容错过的绝佳机会,有规则掩护,有游戏名义,众目睽睽,光明正大,谁也不能说他的不是。




那就试试看。




已经是第二次被这个弟弟当众这么形容,蔡徐坤隐隐觉得被调戏,面上很挂不住。脸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发热,这下干脆滚烫起来,他好想撇开视线问一问其他人“我是脸红了吗?”可是游戏规则不允许,只好硬扛着不肯示弱。




他抿着嘴唇,试图让自己表现得强势一点,大度一点,至少更像个宽容有威严的哥哥一点:“我没吓到你,这次让你先手。”




“好。”陈立农无视了理智拉响的最后警报。他像懂事听话的弟弟那样点点头,贴心地提醒着哥哥:“那我就在这回合解决咯。”




蔡徐坤轻挑眉梢,没听出对方暗含的警告:“这么有自信啊?”




“嗯,大概叫‘一招制敌’?”




陈立农弯着眼睛笑了笑,手已经抬了起来,指腹擦过他侧脸,堪称柔情蜜意地拨动落在颊边的碎发,别在他红彤彤的耳后。




他把手心慢慢地贴上小巧的下颌骨,用温柔却不容易挣脱的力道抬起了蔡徐坤的头,随后在对方尚且茫然的眼神里,慢慢地凑了过去。




不是鼻尖碰鼻尖的那种直愣愣的角度,陈立农微偏着头,眼神深沉目光专注,任谁看都能即刻明白——这是实打实地接吻预备状态。




蔡徐坤也不是傻的,但根本拿捏不准这里头几分是玩笑几分是认真,他一犹豫,登时就失掉了推拒的最佳时机。




年轻男孩鲜活灼热的气息是真的在步步逼近。




气流开始交织,彼此吐息已经乱作一团,眼看着就要越过界限,蔡徐坤怎么深呼吸也压不下慌乱心悸,只能紧紧揪住手中的衣料。




他张了嘴才知道自己声带打着哆嗦,不由滑出一声轻唤:“农农……”




这一声让陈立农在危险边缘堪堪停下。




他没有继续前进,也没有立马撤退,只是迎着对方睫毛扇扇抖抖却倔强着不肯闭上的眼睛。




“……坤坤。”




开口时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吐出的气流拂过近在咫尺的红唇上,然后夹杂着对方甜美的、颤抖的费洛蒙重新被吸进肺腑,在胸腔里一片燎原。




陈立农沉默了大约有好几秒,才让自己平稳地宣告:




“我要亲你咯。”




——周围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是都走了吗?没有人拦一下的吗?这个未成年预备偶像在说什么?




蔡徐坤只听得到鼓膜蜂鸣,像是流星撞击地球前与空气高速摩擦的尖啸,他真的被这个宣言唬住了,糊成一团的脑袋里干脆在宇宙爆炸,整片的烈火烟霞。




也许他应该吓唬回去,或者至少表现得像个波澜不惊的成年人,但他收紧还搭在对方肩上的手指,却战战巍巍不知拉近还是推开更好。




陈立农好像并没有因为他的惊惶而心软,反而把他的下巴抬高了一点,裹挟着堪称强势的气息把他往绝路上逼。不出所料的话,下一秒就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吻。




这下蔡徐坤是真的被吓醒了,手忙脚乱地往后退了好几个趔趄,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摇头摆手:“不玩了,真的不玩了。”




陈立农架势摆得很足,却在他逃开的瞬间就当机立断收回了手,似乎早料到他没这个应战的脸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坐在原地仰着头看他。




少年一双黑眼睛反着光,明亮得像某年某月自然科学报上记载的超级流星一样。蔡徐坤惊魂未定,只对上一眼就被刺得偏过了头。




那里面盛的情绪太满,几乎不需要去刻意研读。




“是我赢啦。”陈立农收回长腿,恢复盘坐姿势,笑眯眯地向周围早已瞠目结舌的观众们问好。




他偷偷把还在发抖冒汗的手藏在腿下,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紧张忐忑比起蔡徐坤只多不少。




——我绝对露馅了。他认命地想。




“厉……厉害呀兄弟!哈哈哈哈……”王琳凯率先打起了哈哈,男孩们赶紧连声附和,心照不宣地闹腾起来。




林彦俊跑过来勒陈立农的脖子,半真半假地调侃他年纪小、戏超好,把第一名唬得一愣一愣。卜凡扯着嗓门宣布蔡徐坤战败,明天大家的早饭都由小蔡同学承包。小蔡同学讪笑着坐下来,跟着气氛嗔他们没有良心。




大家干脆不约而同地当起了七秒记忆的鱼,吆喝着翻篇进入下一轮battle,仿佛刚才差点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激情上演的啵嘴戏码不过是集体发梦罢了。




刻意炒热的喧闹中,蔡徐坤眼神兜了一圈,不自觉又滑到了陈立农那边,被守株待兔地逮了个正着。




陈立农还在看他。




他像是被那眼神烫到,轻轻别过了脸。




/




前段时间蔡徐坤被强行纠正了作息习惯,这次玩到十一点多回宿舍,洗漱完差不多刚好是就寝时间。他只睡了三五个小时,还被梦魇缠得脱不开身。




先是梦到自己穿着蓝外套和陈立农拉着手等待PD宣布最终排名,他不负众望摘得桂冠,在各色各样的目光中强压着恐高的生理反应拾级而上。好容易坐稳宝座,忽然看见一只系着粉红领结、会说话还会唱歌的垂耳兔从面前匆匆跑过,他大为好奇,下意识起身去追,却一脚踏空,跌进深不见底的兔子洞。




坠落带来的强烈失重感让他惊醒过来,翻来覆去也没能再入睡,最后不得不爬起来,想着干脆趁大家都还没醒,早点去全时买单。




春天的早晨寒气还挺重,蔡徐坤穿上外套轻手轻脚穿过空荡荡的走廊,没走两步就被吓一跳。才在梦里出现过的主人公居然靠在宿舍楼门口,也是裹着大衣,任谁看一眼都知道是在等人。




蔡徐坤自我拉扯了一会儿,没过多忸怩,凑过去拍拍他:“你起好早哦。”




“早啊。”陈立农站直身体,笑笑地问好,抢在他明知故问前就主动坦白来意,“我怕东西太多你拎不动,今天醒得也比较早,所以干脆来等你。”




“……”




“毕竟也是我害你受这种惩罚的啦。”




“你还讲。”




蔡徐坤没好气地捶他,嘟嘟囔囔半天似乎还想抱怨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能清晰地说出口,只好拉一下他的衣袖,催促他要帮忙就赶紧走。




十几位男孩的早餐分量确实不少,陈立农体贴他过敏未愈,手心新肉娇嫩,主动承担了两个袋子,蔡徐坤被分配了最轻的一兜,觉得稍微有点过意不去,几次试图分担却未果。




许是昨晚怪异的暧昧气氛还没消散,两个人走在一起像还各自撑着互不相融的小结界,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更多的是尴尬沉默。




回到宿舍时依旧是一片笼罩在沉睡中的静谧,他们小声商量,决定先去练习楼待着。35进20的排名刚发布过,导师合作舞台也才开始筹备,大家几乎是抓紧这段空闲喘息休憩,不至于每天一大早兢兢业业地去占练习室。




空荡的练习室对于他们俩来说并不是算什么陌生的风景,总是居于高位、被寄予厚望的两个人,几乎是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场景。最早来的,最晚走的,彻夜不眠的,独自一人的。




这次有一点不同,是他们两个人的。




两人随便拣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陈立农从袋子里翻出两瓶草莓牛奶,递过去一瓶,热情安利道:“这个你尝过吗?蛮好喝诶。”




蔡徐坤看着瓶身上“乳此新鲜”这几个字吃吃地笑:“你已经很高了,还在喝牛奶哦。”他插上吸管,扫过去一眼,“别长啦,比我高太多我会不高兴的。”




陈立农只是盯着他啜饮时鼓鼓的腮帮子笑,没有回答。




“昨天公布排名的时候,PD让你讲感言,你居然还有余裕说自己长高了,心态真的挺不错。”蔡徐坤嘬着吸管,眼神落在地板,“话说我们有几次一起站在圆台上啦?”




“两次。”陈立农几乎是没过脑子地回答,换来对方一个微妙的眼神,他只好稍作掩饰,“……目前一共也就公布了三次排名,很好算。”




“这样。”蔡徐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里的草莓牛奶很快见底,吸管里的气泡摩擦着发出咕噜声。




过了好半晌,他捏着瓶身,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小声发问:




“那……我们要不要下次还一起站上去?”




陈立农恍神片刻,意识到这大概是来自对方的一个邀约,或者说一种变相的鼓励,也许还有更暧昧的意思裹在里头,但他的声音太轻了,轻到陈立农根本不敢往深处想。他只能颔首说好。




可能是这个“好”说得太轻飘飘,惹来蔡徐坤一个不怎么满意的斜睨,陈立农略显局促地和他对上眼神,觉得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着明晃晃的“呆子”两个字。




他假咳两声,吞吞吐吐地解释:“我是很想和你一起站上去啦,但也不是我说了算……”




“对喜欢你的人没信心吗?”




这个上升高度有点严重了,陈立农连忙否认:“不是,我很信任他们,也没有不相信自己。只是怎么说……”他苦恼地蹙着眉,“‘凡事皆有变数’,是这么说的吧?”




“是。”蔡徐坤爽快地肯定了这句话。




他仰起头,后脑勺轻抵着墙,虚着眼睛看白炽灯管。




“其实我也没有绝对的自信拿下心目中的位置,但我不会拒绝去想它。”




许是灯光太刺眼,他眼神又收回来,侧过来看陈立农。




“如果我不去想那个位置,那它一定不会是我的。”




他是真的很漂亮。时隔几个小时,陈立农再一次从心底发出喟叹。




尤其是眼睛,凝着光看向自己的时候,有一种让人自作多情的脉脉。




“我没有拒绝去想这个可能啦。”他低头笑笑,又忍不住去寻找那双眼睛,“我很想最后一次还是我和你站在那里。”




像是被那双眼睛里流淌的光晕蛊惑,陈立农顿了顿,强调了一遍:“我想和你一起出道。”




这比蔡徐坤那试探的提问直白了不止一星半点,陈立农预想过也许对方察觉出什么逾越的地方,可能会尴尬,或者不知所措,甚至闪躲回避。像昨晚的那个反应一样。




但他得到了一个甜甜的笑。




“我也是欸,”蔡徐坤笑着往他身边挪近了点,肩膀碰着他的上臂,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眼睛亮晶晶的,“我也想和你一起出道啊,以最好的名次。”




“……”




虽然这话听着蛮让人开心,但恐怕你的“想一起出道”要比我的单纯一万倍吧。陈立农乐中作苦地想。




他单方面突然陷入的沉默让蔡徐坤也有点局促起来:“就我们一二名出道嘛,这点野心总要有吧。”




话说得还挺微妙,语气虽然倨傲,但有种藏在虚势下的亲昵。陈立农虽然告诫自己对方十有八九没别的什么意思,却难免觉得受用:“没,我刚不小心走神而已。”




这层关系止步于此也挺好的,至少还能得他一份无防备的亲近。




“跟哥哥讲话还敢走神……过来,我有话问你。”蔡徐坤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戳他软乎乎的脸蛋,板着脸故作审讯状。




“陈立农同学,你明明还是个未成年,昨天用来对付我的那种招数到底从哪里学来的?你们台湾男孩子难道天生都是偶像剧男主的预备役吗?”




陈立农还在自顾自地搞什么恋人未满的内心小剧场,突然被他点得脑袋懵懵,连忙摇头辩解:“没有啦,只是吓唬你,让你认输而已……”




这么说好像不很符合心意,只好皱着眉又试图详解:




“不是什么学来的套路啦,我当时是真的想亲你,但不会不经过你同意就那么……”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连忙闭嘴,可惜信息量已经泄漏大半,两个人傻呆呆地面面相觑。




蔡徐坤手还滞在他颊边,磕磕巴巴地下意识追问了一句:“什,什么意思?”




哈,亏他上一秒还在想“止步于此也挺好的”。陈立农暗自懊恼地叹气。




他其实挺纠结,“打个马虎糊弄过去”和“破罐破摔再摔一次”两个选择让他权衡了好一会儿。




他看了看蔡徐坤,目光从璨亮的金色发丝滑落到花瓣似的嘴唇。最后眼一闭心一横,壮起胆子,抓住那只停在半空不知所措的手,郑重其事地包进掌心。




“就是说,我要是想吻你的话,会事先征得你同意。”




陈立农感觉到被自己攥住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借着力又把人拉近一点。他几乎拿出比舞台上更胜一筹的认真去注视对方:“坤坤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他们的距离又被拉回昨晚。蔡徐坤下意识想点头,潜意识里又觉得不该如此。他很害怕这个距离,呼吸交融的灼感让他无法站稳年长方的位置,无法冷静思考。




“……你又在吓唬我吗?”




“这次不是。”




陈立农注意到他不仅睫毛在颤,脸颊更是红扑扑,这些信息隐晦地传达着积极的讯号。做梦也难得几回成真的大胆猜测被助长了气焰,肆无忌惮野蛮横生,让他稍稍壮起了胆。




“我在征求你的同意。”




陈立农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慎重:“我现在想吻你,可以吗?”




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节骨眼,这样两个人,任何情理下应该都必须说不可以吧?




可蔡徐坤几乎是一瞬间意识到,面对陈立农他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字眼,他甚至连从对方手里挣脱的想法都没有。




参量变量在他脑海里狂轰滥炸,最终颤颤巍巍地拼出一个万有引力公式。




问题也许出在“r”上,他想,也有可能是质量,或者他们两个之间的万有引力常数就是不正常的,无论变量怎么增减,权重过大的“G”总是要把他们拉扯到一起。




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在不争气地颤抖,却还是开了口。




“……可以。”




/




在他如同呢喃柔啭的尾音里,陈立农忽然想起昨晚在自己脑海中构建的那片宇宙。




大概就是这瞬间,浩瀚无垠里有一角就地坍塌,是那颗尘粒——它的力学平衡不知为何被破坏了、彻底崩溃了,这颗美丽行星的引力骤然翻了几番,让它不由自主地朝着行星飞速坠落。




在极度的光与热中化为一条在夜空洇开的流线,化做一颗奔赴爱河的火流星。




陈立农凝视那双眼,他即将着陆的行星,低声做出最终宣告:“那我真的要亲你咯。”




“我听到外面有动静。”蔡徐坤勾住他手指,软软地回握。




“你要亲的话,得快点了。”




/




就在流星陨落、光热湮灭的那几秒里,他们在空荡的练习室,偷偷交换了第一个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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